12月26日
太太最近总是和我提起想念我们曾经的家,那个在地球对面居住了十年的房子,说她常常会梦见在那个家里,但是总是很焦急,因为新的房主很快就要回来,太太说这个应该就是她的homesick吧,我也对这个房子有感情,在这个房子里我们结婚,又有了两个孩子,但是似乎总是没有太太的那么深刻,我的homesick一直似乎都留在那个地震中荒废的小镇。
前一段时间同学发了一张我高中教学楼下的一个喷泉假山的造景,那些该死的回忆又开始狠狠的敲击我的大脑,我记得高中刚刚转学到子弟中学的时候,那时候和同学们都不是很熟,虽然这其中几乎所有人我们都住在一个家属院里,很多还是我的幼儿园同学,但是因为我小学和初中都没有在厂子弟学校上学,这中间的9年和这些“发小”们并没有太多交集,那时候把特立独行当作一种骄傲的我似乎挺享受这种特别的孤独。我常常会一个人站在教学楼的楼道扶着栏杆往下看这个喷泉,看着中间那个身上布满了黑色痕迹的白色少女雕塑从她手里捧着的瓶子里断断续续的滴出水来,那时候的我一直在想,很多年之后的我会不会还记得当年的这个雕塑,还会不会记得当年的我,还会不会记得当年我站在楼道里扶着栏杆往下看喷泉滴水的心境……庆幸的是,二十多年过去了,那喷泉假山和雕塑都已经没有了,我还记得这一切。在后来的日子里,每当我想起那些高中的快乐生活,这个场景就从未缺失过,它总是我高中生活重要的一块儿拼图。
挺害怕谈到“想念”这个话题的,因为我总是记得太多,如果去想念那些过往,那些各种各样的旧事旧物旧人会像一个原子弹一样在我的脑海中炸开来,我还没有真正的准备好去面对他们,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更老的时候,我会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仔细地回顾那些过去,一条条像电影拉片一样的去欣赏前半生的林林总总,但是现在还不行,我还没有做好“想念”的准备。
最后修改:2024 年 12 月 26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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